拍掌

他只說
啊 那太好了
然後起身鼓掌

一個小的空間就在他拍掌的瞬間成型了

空氣被壓縮至密度極高
他不能想像居民的喜樂並且瀕臨瘋癲的狀態從何開始
可以是一個焚化爐
或一個燃燒場
瞎子從巨大的餘燼中攀爬出現
就見到光明
和覆蓋在他睫毛末端厚重的白色灰燼

他說
看得見是白色
盲眼是黑
然後啪的一聲巨響
這世界也就結束了

我想像這是一齣舞蹈
盲眼人一開始在舞台中央
一個裸體雪白的女孩將黑墨油頃倒在他身上
他爬過一窪黑水池
十六個穿著白灰麻布臉塗得慘白的女舞者
各自移動著身軀向他靠攏
其中有三位肢體動作微弱並緩慢重覆著同樣的節奏
她們舉起手臂的角度必須一絲不苟
連最細微的呼吸都要合而為一
而剩下的那幾個則極度癲狂
或攀爬或摔打她們自身的肢體
直至集體將盲眼人包覆

只是第一下拍擊
還有下一個世界等著再度成形